古代状元为常山留下的诗文
特约撰稿人 毕建国
一、〔宋〕程宿《旅舍述怀》北山之北寄柴扉,茅屋参差倚翠微。
老罢那知还作客,春深无奈苦思归。
淹留恐复荒三径,潦倒宁堪护六飞。
乘鹤双凫成底事,不应容易裂荷衣。
另外,程宿还写有《三衢道中马上口占》等诗篇(载于《常山历史文化丛书·古代诗词》等史料之中)。
注:程宿(971~1000),字莘十。生于衢州常山县北竹,宋太平兴国六年(981)随着常山开化场升为开化县,而成为开化北源(今浙江省开化县长虹乡北源村)人。自幼敏慧过人,能过目成诵,且读书十分刻苦。宋太宗端拱元年(988)戊子科状元,时年仅18岁。当中书侍郎兼户部尚书吕蒙正,将程宿的文章送交参知政事王沔看时,沔见而奇之,曰:“今之杜牧也!”初授翰林编修,后官至六州都抚,迁江西安抚使,镇守江、浙事。咸平三年(1000),益州兵变,诏命同招讨使雷有终帅师讨伐,病死于任,赐谥“文熙”。
二、〔宋〕张九成《癸亥初到岭下寄汪圣锡》
人物苦难得,闭眼不敢看。
孤芳擢荒秽,秀色出榛菅。
怀我同心友,正在天一端。
文字妙入圣,操履到所难。
美玉经三火(通义),贞松过凝寒。
怜我窜庾岭,色惨颜不欢。
书来每慰荐,苦语余辛酸。
不上泰山顶,安知天地宽。
相思暮烟起,片月过前滩。
另外,张九成曾写有《怀汪圣锡》等诗篇,还曾为常山王言撰词“清操天植,雅度性生,泽民格主,朝野蜚声”。
注:①张九成(1092~1159),字子韶,号无垢居士。其先开封人,后迁居海宁盐官(今浙江省海宁市)。宋高宗绍兴二年(1132)壬子科状元,初授镇东军签判。赵鼎为相,力荐于朝,九成遂以太常博士被召入京,迁著作郎。后任宗正少卿,权礼部侍郎兼侍读,兼权刑部侍郎。主张抗金,反对议和,为秦桧所忌,谪守邵州。绍兴八年(1138)十一月初,又被革职。复以依附赵鼎“谤讪朝政”罪名,谪居南安军(江西)14年。秦桧死,重新起用,出知温州。卒后追赠太师,封崇国公,谥文忠。张九成致力经学,杂以佛学,著有《横浦集》等,对经学有独创见解,后形成“横浦学派”。②癸亥:即宋绍兴十三年(公元1143年)。③汪圣锡:即后来状元汪应辰,少从张九成游。癸亥年,应辰奉祠居于自己的出山之地、母亲的家乡——常山。④王言:常山芙蓉章舍王氏二世祖,宋真宗天禧三年(1019)王整榜进士,仕至太常寺少卿,赠金紫光禄大夫。
三、〔宋〕汪应辰《归云台》
浮云本无心,人心逐云去。
更作归云台,云归竟何处?
《题常山孔坞碧照阁》
门前尘土暗衣冠,池馆无多意已宽。
试问主人闲适味,冰蚕正自不知寒。
另外,汪应辰还为常山写有《蕨初生》《宿招贤馆》《牵牛花》等诗篇,也曾写下《祭赵忠简公文》《秘阁学士权吏部侍郎魏公墓志铭》等文章,并为常山《傥溪魏氏宗谱》作序跋。
注:汪应辰(1118~1176),初名洋,字圣锡。信州玉山(今江西省玉山县)人。试礼部居高选,宰相赵鼎奇之。宋高宗绍兴五年(1135)举进士第一,年甫十八,授镇东军签判。召为秘书省正字。时秦桧主和议,应辰上疏力言因循无备、上下相蒙之可畏,忤桧意,出通判建州,应辰请祠以归。绍兴九年(1139)五月,以主管台州崇道观之虚职,奉祠常山永年院达七年半之久。桧死,始还朝,官至端明殿学士、吏部尚书。卒后封上饶郡开国侯,谥号“文定”。汪应辰还是南宋诗人、散文家、理学家,人称玉山先生。有文集五十卷,《宋史艺文志》传于世。
四、〔宋〕陈亮《七娘子·三衢道中作》
风流家世传张绪。似灵和新种垂缕。绮席离词,银台奏赋。当年梦绕蓬山路。卖花声断蓝桥暮。记吟鞭醉帽曾经处。蜀郡归来,荆州老去。心情零乱随风絮。
注:陈亮(1143~1194),原名汝能,字同甫,号龙川。婺州永康(今浙江省永康市 )人。婺州以解头荐,因上《中兴五论》,奏入不报。孝宗淳熙五年(1178),诣阙上书论国事。后曾两次被诬入狱。绍熙四年(1193)光宗策进士第一,状元。授签书建康府判官公事,未行而卒,谥号“文毅”。所作政论气势纵横,词作豪放,有《龙川文集》《龙川词》,宋史有传。
五、〔宋〕曾从龙为常山王栎题词:
“节钺方面使相重臣。作朝庭之保障,乘阃外之令钧。宰相翔之乐,天子股肱之亲。”
注:①曾从龙(1175~1236),初名一龙,字君赐,号云帽居士。泉州晋江(今福建省晋江市)人。宋宁宗庆元五年(1199)己未科状元。初为签书奉国军节度判官厅公事,迁兵部员外郎、左司郎中、起居舍人兼太子右谕德。曾两次奉诏出使金国,不辱使命而返,并且不趋炎附势,敢于伸张正义。开禧年间(1205~1207),自请外任,先任信州(今属江西)知州。回京后,累官至刑部尚书、礼部尚书、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。卒后赠少师,追封清源郡公。曾从龙是南宋政治家、文学家,著有《曾少师诗文集》等。
②王栎:常山芙蓉章舍王氏五世祖,宋徽宗重和元年(1118)王昂榜进士,任大理寺评事,赠太中大夫。其五世孙王一非是宋宁宗庆元五年(1199)曾从龙榜进士,任侍制,历升徽猷阁学士。
六、〔宋〕文天祥《送万里丞相致仕》
圣恩优许力求回,把酒归溪饯一杯。
台阁是非完已矣,乾坤俯仰愧何哉。
竟追范蠡归渔钓,不管胡儿放马来。
强御倘殷如孔棘,也应定策济时危。
另外,文天祥曾为常山章舍王氏之《王氏家谱》写下了《题王氏像赞引》(达100多字);也曾为常山《傥溪魏氏宗谱》题词“魏氏家乘”;还曾书“中兴御史之家”六字,以表彰同僚江极,并为常山《江氏宗谱》题书“御史之家”。
注:①文天祥(1236~1283)初名云孙,字履善,又字宋瑞,自号文山、浮休道人。吉州庐陵(今江西省吉安市青原区)人。宋宝四年(1256)丙辰科状元。开庆元年(1259),补授承事郎、签书宁海军节度判官。后任浙西、江东制置使兼知平江府,右丞相兼枢密使等职。祥兴元年(1278)十二月被元军所俘,元军都元帅劝降,文天祥拒之并书《过零丁洋》诗以明志。元世祖忽必烈亲自劝降,许以中书宰相之职,文天祥大义凛然,宁死不屈。文天祥是南宋末政治家、文学家,爱国诗人,抗元名臣,民族英雄,与陆秀夫、张世杰并称“宋末三杰”。②万里丞相:即常山江景房十世孙江万里(1198~1275),宋理宗宝庆二年(1226)进士。度宗即位,官至左丞相兼枢密使。元兵攻破饶州时,万里率子江镐等投水殉国。文天祥是他的再传弟子。③江极:约为常山江景房十一世孙(但不是江万里儿子),衡州判官。
七、〔明〕彭时《送郑副使佑》
知君已在十年前,目睹飞腾意豁然。
骢马攒蹄骄白日,苍鹰整翔戾秋天。
激扬共说才华盛,持守还推志操坚。
闽宪如君今有几,鄙怀平日重高贤。
注:①彭时(1416~1475),字纯道,又字宏道,号可斋。庐陵安福(今江西省吉安市安福县)人。明英宗正统十三年(1448)戊辰科状元,授翰林院修撰。次年即入阁参与机务、累官太常寺少卿兼侍读,迁吏部右侍郎兼学士。宪宗时升任兵部尚书、太子太保兼文渊阁大学士,继任内阁首辅。后累加吏部尚书、少保。他一生勤奋、忠于职守,辅政近三十年,颇能持正存大体,与商辂齐名。病逝后,获赠特进光禄大夫、左柱国、太师,谥号“文宪”。著有《彭文宪公笔记》《彭文宪公文集》《可斋杂记》等。②郑副使佑:即郑佑(1421~1465),字孔佐,号鲁斋,常山象湖人。明景泰二年(1451)进士。任广东道御史,不久升任福建按察副使。万历《福建府志》评价郑佑:“正而不激,宽而不纵,持宪务存大体”。
八、〔明〕费宏《昭庆寺》
寂寂孤峰带浅江,病魔都向静中降。
晴峰一榻茶烟起,夏木屯云鸟语双。
注:①费宏(1468~1535),字子充,号健斋,又号鹅湖,晚年自号湖东野老。上饶铅山(今江西省铅山县)人。自幼聪慧好学,十三岁起连中“三元”,明成化二十三年(1487)成丁未科状元,授翰林院修撰。正德中,累升户部尚书。臣钱宁暗中勾结宸濠,被拒绝。宸濠败,言者请求帝召用他。世宗即位,任少保,入内阁辅政。官至内阁首辅。先后三入内阁,辅佐两朝,有济世之练达才干。仕途虽然曲折,然始终以高风亮节,与杨廷和、杨一清等人共治天下,深受君臣倚重,百姓称赞,死后赠太保,谥“文宪”。费宏工诗善文,著有《鹅湖摘稿》二十卷,《湖东集》《宸章集录》《遗德录》《惭愕录》等若干卷。②昭庆寺:在常山县城西门外二里西高峰下。
九、〔明〕朱希周《四贤词记跋》
常山四贤祠者,祀宋赵忠简公鼎、范公冲、魏公及翁公蒙之也。盖赵、范、魏三公,皆流寓常山,殁葬其地,而翁则尉兹邑者。诸贤事迹备载简册,诚足以流芳百世。闻其名者莫不竦然起敬,而其平生所历之地仰慕尤甚焉。然自四百年来,未尝一享苹蘩藻之荐,其何以慰邑人之思也哉!今兹祠之举,倡于詹子,而成于督学二张公,其有关于风化大矣!尝以吾苏观之郡,故有韩忠武王世忠墓。成化中以守臣建言,诏每岁致祭。夫宋室南迁,国势不竞,当其时若忠简之相业、忠武之将略,皆宗社所恃以为安者,其功一也。忠武既祀于苏,则忠简之祀于常,固其所也。如有请于朝者,必将著之祀典。为国家表章先贤之盛事,岂直为有司之私祭已哉?
注:朱希周(1473~1557),原名朱璞,字懋忠,号玉峰。直隶昆山(今江苏省昆山市)人,原籍如皋,后迁吴县(今江苏苏州)。明弘治九年(1496)丙辰科状元。授修撰,进侍讲,充经筵讲官。参修《明会典》,主持编修《孝宗实录》。累迁礼部侍郎,官至南京吏部尚书。乞休归,林居三十年,不复起。其座右铭是“不妄取予”,且说到做到,王世祯称其“盛德为天下师表”。死后,追赠太子太保,谥号“恭靖”。
十、〔明〕舒芬《送陈德明署进贤县事归南昌》
天地眇刍狗,父母怀婴孺。乃知亲民官,恩爱若乳妪。
进贤久因惫,生理且为虑。公家急簿书,略不加恤顾。
催科曰例然,水旱委诸数。苍昊不吊,宫阙远莫。
乍见公车下,一去百蠹。万姓登衽席,呼号欢来暮。
后来,舒芬在翰林院得悉陈德明在己卯(1519年6月朱宸濠谋叛那一年)剿宸濠战功,又赠诗曰:
闻君在己卯,提兵巡水浒。战兢接洪城,乱血免蔑污。
所以豪杰才,上信下亦慕。短歌难咏史,聊尔寄情愫。
轻烟弄春燕,点点天际度。愿言让明德,孰肯怀伊傅。
注:①舒芬(1484~1527),字国裳,号梓溪。南昌进贤(今江西省南昌市区)人。明正德十二年(1517)丁丑科状元,出任翰林院修撰。为宦清正,敢言直谏。正德间,因谏阻武宗寻欢作乐、荒废朝政,被贬谪为福建市舶副提举。嘉靖间,又因哭谏世宗而入狱,并夺俸三个月。不久,其母病故,扶枢南归。因虑国忧民,积郁成疾,含恨悲愤而逝,人称“忠孝状元”。万历三十六年(1608),神宗追谥“文节”。舒芬是经学家,著有《舒文节公全集》(又名《梓溪文钞》)。
②陈德明:即陈旦(1474~1549),字德明,别号东白,常山东鲁人,明弘治十一年(1498)戊午科举人。他立下鸿鹄之志,虽“六试礼部不售”,但屡败屡战,练得一身文才武略。朝廷大臣认为他虽非进士出身,但意志坚定,有进取心,且文武双全,竭力举荐他。初授为江西南昌府通判,与剿宸濠有功,升同知。
十一、〔明〕龚用卿《察院行台》
壮年学宦近云霄,乞得闲身伴海樵。
多病只应麋鹿友,无才何补圣明朝。
山林未省江湖虑,关塞交驰羽翼邀。
仕路风尘已如此,冥鸿远去不须招。
注:①龚用卿(1501~1563),字明(也作鸣)治,号凤岗,别号云岗。福州怀安东门(今福建省福州市鼓楼区)人。明嘉靖五年(1526)中丙戌科状元,授翰林院修撰。派充经筵讲官,后升为左春坊谕德,兼侍读学士,值经筵。参与编修《明伦大典》《太明会典》等大型书典。嘉靖十五年(1536)奉命出使朝鲜,不辱使命,使“远人钦服”,复命后被皇帝赐一品官服;嘉靖二十一年(1542)擢为南京国子监祭酒,申饬监规,士习一变。死后,赐葬福州吉祥山。著有《使朝鲜录》《风岗文集》及《诗余》等。②察院行台:在常山县治东北忠烈庙前。
十二、〔清〕毕沅《续资治通鉴》记载
乙亥,御崇政殿,策试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著作佐郎王介、福昌县主簿苏轼、渑池县主簿苏辙。轼所对入第三等,介第四等,辙第四等次。以轼为大理评事、签署凤翔府判官事,介为秘书丞、知静海县,辙为商州军事推官。”
注:①毕沅(1730~1797),亦字秋帆,因从沈德潜学于灵岩山,自号灵岩山人。江苏镇洋(今江苏省太仓市)人。乾隆二十五年(1760)进士第一,状元及第,授翰林院编修。乾隆五十年(1785)累官至河南巡抚,第二年擢湖广总督。嘉庆元年(1796)赏轻车都尉世袭。病逝后,赠太子太保,赐祭葬。毕沅经史小学金石地理之学,无所不通,续司马光书成《续资治通鉴》,又有《传经表》《经典辨正》《灵岩山人诗文集》等。②王介(1015~1076):字中甫,常山芙蓉章舍王氏三世祖,宋仁宗庆历六年(1046)贾黯榜进士,官至秘阁校理、延康殿大学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