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华

　　那年柚花飘香时节的一天晚上，在外地工作的王潘接到母亲的电话，母亲说：“潘儿，你不是说胡柚花开的时候要回来的吗，现在胡柚花开了，这个双休日你们一起回来吧。”王潘知道，母亲已想她的小孙子了。于是在电话里说：“妈，听您的，这个双休日一定回来。”

　　星期六中午时分，王潘带着妻子和儿子回到家里。看着已长高许多的小孙儿，王潘的妈妈笑得合不拢嘴。孙子小明扑到奶奶的怀里撒娇地说：“我想念爷爷奶奶，我也喜欢看胡柚花。”一家人团圆，屋子里顿时增添了喜悦的气氛。

　　中饭后，他们来到了胡柚地里。此时正值柚花盛开，浓浓的绿叶中点缀着无数朵洁白的小花，浓郁的芬芳弥漫着周围数百米的阡陌中，微风吹来，那一串串、一簇簇的小白花在柔风中推揉着、拥挤着，交头接耳，摇摇晃晃，从密密匝匝的叶丛中挤出去，躲进来，就像一群挤在窝边叽叽喳喳争食的雏燕。摇曳的花枝香波漾动，沁人心脾，醉人肺腑。真是“银灯满树，香染满枝”。柚花的香，那可不是一般的香，不是清香，也不是芳香，而是陈香、浓香。此时如敞开襟怀，深深吸一口柚花洋溢的清芬，宛如酌饮一杯陈年佳酿，早把心儿醉了。当然，最热闹的是那一群群鼻子尖尖，嗡嗡鸣叫的蜜蜂，它们闻香而动，像回家过年似的，从不同地方闻着花香前来采着佳蜜，它们一边采蜜，一边兴奋地嗡嗡叫着，把柚香之春渲染得更加温馨绚丽，热闹欢畅。

　　这一片肥沃的土地里，村里人几乎都种上了胡柚，汇成了连片几百亩的胡柚园，在这柚花飘香的季节，更是一道香溢满园的风景线。远远望去，柚林苍翠嫩绿，风动树动，犹如波涛翻涌，怪不得有人称之为“柚海”，有人甚至提议将这里的地名改为“柚香排”。倘若登上北面的小山坡，更能领略到柚园的无限风光，原野静静的，柔柔的，像是喝过美酒似的，似醺非醺，实是微醺，煞是可爱，整个柚海都呈现在莽莽苍苍、若隐若现的境界中。那掩映在柚树林一角的红墙青瓦，那一缕缕袅袅升起的炊烟，展现出柚乡浓浓的绿色风情，犹如海市蜃楼迷离奇异，摇荡心旌。那份美丽与情趣，那份恬静与和谐耐人寻味，令人向往。这便是柚香的春天，这便是柚花盛开的季节！

　　晚上，小明缠着爷爷叫他谈关于胡柚花的故事。爷爷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说：“胡柚花是有故事的。很早以前，常山澄潭等地就种了许多胡柚，那时都是实生胡柚，柚树粗壮高大。有一年胡柚开花时，突然有几个强盗进村踩点，在村口遇见一十来岁的小孩，强盗问小孩：‘你们村里谁家最富？’小孩反问道：‘你们问哪家最富干吗？难道你们夜里要来抢劫吗？’强盗说：‘我们是做生意的，专门和富人打交道。’小孩说：‘那好吧，你们只要将路边这棵胡柚树上的花数清楚告诉我，我就告诉你们村里哪家最富。’强盗们信以为真，几人认真地在数着胡柚花。小孩悄悄的溜走回家告诉父亲，说有人来查村里谁家最富。父亲马上将此事向族长汇报。族长非常重视，马上召集几十个壮汉，各自拿着棍棒赶到村口，那几个强盗还在傻乎乎数着胡柚花。他们看到那么多人赶过来，马上逃之夭夭，心想，这个村子里人心太齐了，我们惹不起。从此，该村再没有强盗来过。”

　　以后的几年里，每年胡柚花盛开的时候，王潘总是要携家人一起回家欣赏柚花的香、色、味，并且还拍了许多柚花美景的照片给单位的同事们观看。每年胡柚采摘后，他总是要拿一些胡柚给单位同事们品尝，并推销了部分胡柚。在某种程度上，有力地宣传了常山胡柚。

　　转眼到了次年春季，王潘又带了一些朋友来到了他的胡柚园里，望着满园飘香的柚花，王潘自豪地介绍说：“柚花虽没有牡丹的华贵，没有兰花的娇艳，但她追求的是朴实与厚重。经过凋谢部分后，凡是授了粉的就一定会结果，很讲究实在，这便是柚花的风格与气质。”人们注意到，他们当中有两位青年男女，据说相识已久。他俩在胡柚园里拍的照片最多，捡凋落到地上的胡柚花最多，两人说的悄悄话最多。据可靠消息，他俩已经私定终身，决定在今年国庆节广发请柬了。

　　王潘自豪地对同事们说：“这么美丽的柚花，唯有我们常山独有，欢迎你们每年都来常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