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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003版:生活·悦读

枕边有书梦不同

  我读小学时,父亲因脑出血突然而永远地离开了我们。在母亲及长我7岁的兄长的扶携下,我读完了初中。命运弄人,中考结束,我因一分之差无缘再读高中,便听从兄长的建议,去了远在南方某山村扎营的三堂兄的瓦工队做“火头军”。

  无法施工的日子里,大家多半遛街闲逛,我不愿上街,一则我性情比较内向,二则我的日工资才二元五角钱。而看“闲书”,成了我最大的爱好,于是乎,金庸、梁羽生、古龙、卧龙生等武侠名家的小说,成了我那时主要的精神食粮。每当遇到一段精辟的论述或描写,还亲手摘录,两年下来,笔记做了六大本。那年上春,雨水较多,经常歇工。身为包工头的堂兄,心中自然焦急而不快。某日,堂兄见我独自一人在看书,便指着我说:“人家都出去了,就你像个大姑娘,成日里捧本破书看啥!给你念书的时候不发狠……”我一听十分生气,但念及他是兄长,便溜到了一边。在好几位工友的劝说下,我勉强做到了年底。

  打那之后,我暗暗发誓,一定要做出一些成绩来。毫无意识中,我悄悄地拿起了笔,记日记、写感悟,因为我坚信:有压力才能永葆恒心,才能激发动力。现在想来,身处皖南务工的那段时光,定格成了心灵上的一所驿站,记忆搁浅的湾港。

  又过了两年,我在家乡进了一家村办水泥厂。闲暇时,便沉浸在各类书籍中,并赌气地鼓捣起“豆腐块”文章四处投稿。清楚地记得接到第一张稿费单是在1988年8月,面额虽然只有少得可怜的三元八角钱,但我看到了一丝希望。此后,我便勤奋看书,同时广种薄收,诗歌、散文、小说,包括新闻报道,稍有感触,便进行挖掘、习作。

  直到1995年9月初,时任村党支部书记的大堂兄,帮我在村小学谋了一份代教的职业,而其时,我已经辗转到青岛市务工。务工生活虽然清苦,但收入较好,代课虽清闲许多,但当时月工资只有80元。思忖再三,想起自己曾发誓要在文学上有一点建树,次日天亮,我毅然踏上了回家的列车。

  只有初中文化的我,直到站在讲台上,才感到腹中的那点基础知识是满足不了教学需要的。于是,我一边代课,一边自修学习汉语言文学大专课程,偶尔也写一点文章投稿给报纸副刊。记得接到两门单科结业证书的那天,我同时接到了一篇万字小说被某杂志采用的稿费单。是日夜间,妻子搂着熟睡的儿子,伏在我的胸前流下了结婚以来的第一抹热泪。那感人的情景深深地烙在我的记忆里,进一步激发了我完成自修学习和努力习作的热情。随后,我又自学了《教育学》《心理学》,取得了教师资格证……

  我曾经将介宾结构短语“在路上”,视为人生的主题,并借此勉励自己,因为我们随时处在时间的路上,处在社会的路上,处在人性的路上。基于此因,我在出版第一本散文集时,将小书取名为《幸福在路上》,而将2018年出版发行的散文集命名为《行走的意蕴》。

  因为热爱才写作,因为热爱才坚持。37年来,阅读是我对心灵的自我充电与训练的必要方式;写作是心怀冲动的我最有力的应对“在路上”的方式。于我而言,观察乡村物事,心怀文学理想,记录那些存在的和正在发生的物象,用文字诠释生存的必需,揭示社会的变迁,将作品拔高到“文章因时而著”的社会层面,是一件有意义的事。如今,读书写作不仅仅是我业余时间最主要的消遣方式,更是一种精神的自拔与救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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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常山 生活·悦读 00003 枕边有书梦不同 2023-04-08 2 2023年04月08日 星期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