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约撰稿人谢章华
春夏之交,绿树成荫;风和日丽,兴致勃勃。应徐村老友徐君邀请,诗朋联友,结伴同行,春来到了浙西千里钱江第一村———金川街道徐村村。
诗画江南,美丽徐村。徐村顾名思义,就是个以姓氏命名的典型的南方村落风格。在常山县,历来有“占一角,徐半街”之说,徐姓本来就是常山县域最古老的姓氏。相传,起源于被分封在今天江苏徐州的徐偃王之子(少昊重孙为伯益,佐大禹治水有功,夏王封伯益之子若木于徐,故地在今安徽省泗县北。徐国历夏、商、周三朝代,一直活跃在江淮之间,史称徐戎,也称徐夷或徐方。春秋时,徐偃王反周,被周穆王联合楚国所灭,后又复封徐偃王之子宗为徐子)。后南迁至今浙江龙丘(现衢州市龙游县)与浙皖闽赣各个村村落落开枝散叶,在常山繁衍生息也有一千多年了。
踏青寻景,吟咏山水,或因其所托,放浪形骸;或取诸怀抱,悟言一室;这本是诗人词家的一种情怀,一种向往。今得徐君之邀请,一行人结伴驱车,寻古村之幽静,怀古人之幽思;莅临此地,也不失为诗朋联友的一次雅集之旅。
下车之后,映入眼帘的便是村口那块约三米高的大理石石碑,上写“千里钱江第一村———徐村。”我们先随东道主向左,进入他的寓所小歇。入门抬头只见门楣上四个红色大字:“绣溪农庄”。“绣溪”好耳熟的地名。一问同行的王老师,才知,原来《常山县志》上,常出现的“绣溪”,就是绕徐村的这段母亲河的别名与雅称,古代曾称为绣溪乡。小楼环境幽雅别致,庭院草木扶疏,池中锦鲤成群。登堂入坐,室内古朴典雅,足见主人之性情。绿茶氤氲,清香扑鼻,让人心旷神怡。
我们一行人,跟随着热情好客的徐君,在被茶香熏得微醉后,真正开始了古村之游。经过“第一村”碑柱,仔细一看,此乃我县著名书法家、翻译家徐寄兰先生手笔,遒秀飘逸,不失王家风骨。前行数步,出景观大道,临江堤远望,只见远山近水,如诗如画。这条江,便是千里钱塘之源主干道———金川,古时亦叫“绣溪”。第一位向我们招手的,便是这里的一位高人“范冲”。
范冲(1066年—1141年),字元长,北宋之名臣,有“翰林侍读学士,两朝帝师”之誉。原藉四川华阳,进士及第,出身名门; 南宋初期迁居常山绣溪之叠石。遥想当年,一代名臣,隐居于此,以文会友,谈天说地,吟诗垂钓,著书立说,诗酒人生是何等的潇洒惬意。然而,身为良臣,虽偷安于一时,然忧国忧民之心长怀于胸也。绍兴中,隆祐皇后诞辰,上置酒宫中,从容语及前朝事,后曰:“吾老矣,有所怀为官家言之。吾逮事宣仁圣烈皇后,聪明母仪,古今未见其比。曩因奸臣诬谤,有玷圣德,建炎初虽下诏辨明,而史录未经删定,无以传信后世,而慰在天之灵也。”由此可见一斑。走过范冲纪念雕塑像,向北沿江堤林荫道前行,一路且走且看。只见香樟华盖,枝繁叶茂,郁郁葱葱。它们如同一位位历史老人,伫立江边,日送千帆过客,笑迎春夏秋冬。成为了千百年来,徐村沧海桑田变迁的见证者。穿林拾级,沿堤而行,来到了一株一千三百多年的古樟树下,徐君介绍说,这里就是当年范冲老先生归隐筑庐垂钓之处。
观看江中,对岸的叫勃鸪石,江心露出水面的几处石矶,或玲珑剔透,或层层相叠,或形如飞禽,或酷似走兽……栩栩如生,皆有传说。那块搁在石矶顶上的石头,我们称它为“猪头石”,徐君说,“不管发多大的洪水,它永远安然无恙,顾自岿然不动。”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之处。而徐村,古称“叠石”,其名皆出自于这江中的千层奇石。其实,此地此景,我也并不陌生。去年,我有幸参加了央视《一脉钱塘》专题片拍摄,在钱塘江畔表演了省级非遗“猷辂拳”,外景地就是这风景秀丽的金川江边。这真是一个制造故事的地方。
古樟、老屋、远山,碧水、田畴、荷塘。一路由北转西行,出了茂林修竹,眼前是另一番景象。这里是千亩绿草坪的休闲景观带,站在此处,晴岚绕翠,白雾隐黛,流水如琴,波光映日。江边淘衣之妇,堤上劳作之男,过着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的生活,他们才是这千年古村生机勃发的主人,只有他们才能让千年古村香火永远延续。美丽的景观带与古樟相得益彰,田间,是一畦畦的紫荆树苗,茁壮成长,仿佛让我看到了它的主人心花怒放的憨厚笑脸。人生只要奋斗,就有收获的希望。你看这草坪,这苗圃,这村道,就是一幅绚丽多彩的社会主义新时代的美丽乡村新画卷。
徐村,现有人口一千一百多,下辖五个自然村,农田九百多亩。东临金川江,隔江有勃鸪石自然村;南望县城赵家坪之如屏群山; 西与另一个历史古村落“樊家”相邻而居;北面隔江对岸是辉埠镇的书法之村东乡。此村里除徐姓外,叶氏为第二大家族。有深厚的传统文化底蕴,及历史文化传承。村民依托临近常山县城的优势,大搞多种经营,随着民宿业的兴起,餐饮、乡村旅游,如雨后春笋般风生水起。猛然间,灵感来袭,吟了首散曲【中吕·碧玉箫·徐村行】:
村外江堤,
澄碧水来西。
舟横鹭飞,
岸竹唱黄鹂。
话香樟千载稀,
记乡愁游子归。
学士邑,
把酒诗朋会。
奇,今日谁先醉?
就这样,我们一路兴致勃勃地绕村而行,诗友们也诗兴大发,互相探讨打起了自己诗词联曲的腹稿。
江中的水声渐渐远去,村庄的全貌隐隐约约,暖日洋洋,大家亦汗湿短袖。这千年古村,万载叠石,如带绣溪,走过了一代又一代他乡过客,留下过多少先贤名人足迹。历经了多少风霜雪雨,送走了多少春夏秋冬。只有这秀丽的金川涛声依旧,茂盛的香樟生机无限。它们是村落文明的聚集处,是根的文化,是世世代代最留得住乡愁的地方。